Narzib°

捂住所有在甜蜜里嘶喊的嘴

© Narzib°
Powered by LOFTER

【ABC全员微ER】Lucid Dream清明梦

Summary:一个很傻的问题,格朗泰尔的观点出众。

 

OOC预警

OOC预警

OOC预警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两个人,一个人很爱你,另一个你很爱,你会选哪一个?”

 

    古费拉克试着让餐叉脱手滑落到桌上,好制造出一种浮夸而戏剧化的效果。劣等金属恶狠狠地向潮湿绵软的木材发起冲刺,长柄砸上碗沿,菜汤泼泼洒洒地浸透了一小叠稿纸。若李发出一声怪叫,现在满屋的人都朝他们那儿看了。

 

    古费拉克腾出两只手按住心口:“来点酒,对,酒鬼,给我来点儿。如果狄奥尼索斯真神通广大到能把纳夫夏多先生和他的论文之类的东西从我眼前这颗机灵脑瓜里摘出来的话。”

 

    巴阿雷紧挨着骚动的中心,因而将问题听得最明白。“这叫什么话,”他饶有兴味地探出半个身子,“落叶会枯黄了脸,女人也会,你也会。听我说,没有人能永葆青春——”

 

    “不一定,雪莱覆舟在海浪里,永远都是那个岁数。”

 

    “可他死了以后就没有能当面欣赏那青春的人了。”被打断的演讲者把手臂绕过古费拉克的脊背戳了戳热安的肩胛骨,“——没有人能永葆青春,你需要一个为之空掷光阴和热情的人,因为易耗品只在消磨的过程中才有足够分量。”

 

    诗人摆弄着他的手杖:“我喜欢这个解释但对推论不敢苟同。纯粹的爱是奄奄一息的白昼,在惨淡的霞光里以夜色作丧服,另一面就是滔天泄地的光明。弥撒使罗马的废矿坑成为世界的墓地和甬道,‘灵魂总是双膝跪下’,祈祷和等待有它们的美,要我说,胜过一切。拒绝一个真挚炽热的心灵将是一桩罪行。”

 

    “我没有多少选择,是不是?”若李愁眉苦脸地把那团湿漉漉的稿纸丢进碳火里,“米西什塔已经够我受的了。”

 

    “我也没有,”莫城的鹰插嘴,“想遇上前者我得交次好运。后者嘛,明晓得爱情使人狂热,她们利用它,也憎恶它。归根结底——这方面热安比我们所有人更清楚——阿多尼斯和银莲花,一回事。”

 

    “古费拉克可以成为任何人的爱人,在他那儿你的前者和后者才是一回事。”若李抱着臂兴致缺缺地说。

 

    被点名的人站起来行了个花哨的大礼算作默认,令人恼火得出奇,这一带争论的热切空气稍微冷却了下来。

 

    屋子另一头弗以伊的笔悬在身子跟前,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下颚,工人安静地开口说:“这倒是个很令人烦扰的问题——不过我想答案是唯一的,人们爱黑魆中的熠熠火光胜过烧向自己的熊熊烈焰。明白确凿,烦扰在于如何驶向它。”

 

    公白飞在这个话题刚开始的阶段就放下了手中的草拟宪章,此时他紧接着工人补充下去:“想想,这个世界上有那样多的选择,为什么高尚纯粹的人们最终只与一人相拥、吻别?为什么要饮酒、歌唱、双手合十、写下诗句?为什么不顾一切地追逐和燃烧?忠于内心的自由为什么可贵?绝念的穷冬里为什么仍有灵魂笃信一切?

 

    “因为爱情就是答案。没错,它反反复复地警醒你,百遍千遍:你必须追逐、燃烧,必须歌唱和写诗,并且必须只与你爱的人结为伴侣、相依度过炎夏和寒冬。这是一种亘古的天性,必然如此,把选择权交给文明总没什么坏处。”【*】

 

    “选择?对对,说得真对。”角落里被灌个半饱的酒瓶子凭空兴奋地高呼起来,“选择是多个端头聚拢成的整条长线,世界净成一团乱麻。恺撒还是布鲁斯图?圣奥古斯丁还是加尔文?火鸡还是梨?里昂还是巴黎?古典主义还是浪漫主义?砰!旧时代跌进乱葬岗。砰!有人给过该亚法选择吗?埃斯库斯和利勃拉呢?要不是阿贝尔?这倒提醒我了,那时我还很小——比当年的伽弗洛什大,比现在的伽弗洛什小,我见过一回大教堂影子边的日落,万丈金阳砸碎在水洼里,我猜那水洼是一隅海,或者过熟的果子,迸出蜜色浓稠的甜腻汁液,能将几行诗黏在人的嘴唇上。仅有那一回世界透过它无比诚实地向人展示了应有的图景, 我既想只为我一人要求这图景,又打算骄傲地与整个人类来分享,因为那会儿的人类还生自太阳,生自大海,活跃而有味儿。啊,这的确是个选择,看吧,魔鬼祝福一切选择!后来我成了格朗泰尔。 ”

 

    大写的R清了清嗓子,颇为惋惜地对着空瓶和屋里人摇了摇头,“你们还不懂吗,所有为你装在银盘里呈上来的选择都是连篇鬼话,决定命运的还是命运。”

 

    他保持着手舞足蹈的模样陷入乱哄哄的沉思,小空间终于清净了片刻,直到博须埃在尴尬的缄默里再度开口:“见解独到,好啦,我们的主题不在选择,在爱情。”他转向另一边,那里几张桌椅和淌着光亮的墙壁围出了一块庄严的地界。古费拉克拿手指在领袖的案上轻叩两下。

 

    安灼拉的几缕金发因埋头书写从耳后落到鬓边,眉头皱起,仿佛不曾同伴们听见先前的骚动。

 

    “我不明白”,他抬起淬过曙光晓色的眼睛,“这个争论毫无意义,在我看来那是一个在爱情层面上无解的问题。”

 

    “其他层面呢?”公白飞替大家添上小半杯酒,“总有一个答案的。”

 

    泡沫拥挤着翻滚,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个人盯着液体中自己晃荡的鎏金色倒影。安灼拉高高举起酒杯,像是举着一篇誓言:“在一切爱情之上还有一种爱情。”

 

    “致法兰西。”不知是谁轻念出声。

 

    年轻人炽烫的呼吸与杯沿碰撞在一起,“致共和国。”【*】

 

    时值一八三一年。不久前法兰西在人权的旨意下失去过一个皇帝、又出于同样的原因登基了另一个,得志或不得志的思想者们轮番诞生与终老,八九年和九三年回转的气流逼迫着君主制时代惰慢的呼吸日益急促起来。这一年帝国一丝不苟的精密轨迹牵引着最古老的贵族和最卑微的乞丐走向坟茔。巴黎的野孩子赤足跑过街心,照例用帽檐盛住路人随口赐予的名字。这一年的咖啡馆还没有人死、没有人哭,年轻人拿胳膊抵着膝盖嬉笑怒骂,将灼烧红热的命运浸在酒精里一饮而尽。

 

    这年马吕斯头一回提出这个问题,在他从此往后的漫长生命中他曾无数次想起它,而这些闲杂碎嘴是他能获得的最接近答案的东西。这年每个人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安灼拉和格朗泰尔除外。领袖金灿灿的头脑毫不留地将这类讨论拒之门外,而没人会去寻求格朗泰尔的答案,大写的R把世界和自己丢在角落里,抱着更烈的酒,荒腔走板地哼一首大革命时代的歌谣。

 

    可格朗泰尔觉得自己替另一个人作出的回答再清晰不过。那会儿他正歪过脖子举着酒瓶,透过褐色弧形玻璃看出去的光亮荒诞却也真实。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望着他的云石雕像的侧面轮廓,咕囔声被吞没在喧哗里。

 

    “选活着的那个呀。”



【end】


(*:化用自《俄罗斯病人》)

 


好了其实我是为了最后一段才硬挤出这篇东西的,大半年除了考场作文以外什么都没写过感觉我现在就是个没有石器还画不来壁画的原始人。会写这个纯粹是让我圆满一下对这个梗和正剧向ABC的执念orz,希望我的表达能力还没退化到让人看不懂的程度。总之共和国活下来啦,Vive la France!(๑•̀ㅂ•́)و✧


评论 ( 8 )
热度 ( 49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TOP